68 长宁哥哥会害怕我的眼睛吗?会觉得……很恶心吗?_仙尊每天都在艰难求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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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8 长宁哥哥会害怕我的眼睛吗?会觉得……很恶心吗?

  纪千澜的请求于纪长宁而言并不困难,甚至就算对方不说,他原先也是这么打算的,所以他也并未拒绝,最后成功脱离了幻境。

  但这一次他恢复清醒时发觉身边环境并不是之前待的那个洞穴,而是一处屋宇,内里空间并不宽大,但胜在干净整洁。此时他正躺在床榻上,淡金的日光透过雕花窗棂斜飞而进,碎成一地光斑,身边空无一人,周遭寂静无声。

  他起身走到屋外,入目是一个十分简陋的小庭院。墙角堆着些薪柴,几根竹竿搭起的晾晒架上还披挂着些衣物,看来此地有人居住。而屋宇四周是一片稀疏林地,荒无人烟,万籁俱寂,景象与偏僻的山村并无不同。

  这般景象看似平静宁和,但空气中残留一股浅淡的血腥味,同时还有一缕极为深重的魔气,气息狂躁暴戾,并不友善。他此时应该还是处在不欲秘境之中,只是不知为何与其余人失散,也不知到底是何人将他带到此地。

  纪长宁心生疑惑的同时只觉此地古怪危险,不宜久留,稍微察看一番便择了个方向继续往前,未走多远忽然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,同时还闻见一阵妖物的唳叫。越是往前,那股血腥味与妖物的叫声便越是清晰。

  他心忧另外几人或许遭遇危险,不由加快些步伐,未想他赶到地儿遇见的是在这秘境中曾有一面之缘的那个蒙眼少年。

  那少年如他之前所见,身形瘦弱,面上覆了一条宽绸带将双眼蒙住,大约受了很重的伤,只能用手肘支撑着在地上缓慢爬行,身后拖出一道蜿蜒细长的血迹,脸上一片血污,连蒙眼的绸带都溅上了鲜血。

  而那少年身后还追着几只他曾见过的乌凰,扇着翅膀自空中向那少年俯冲而下。少年不敢回头,尽力往前爬动,但他怎快得过乌凰,只好朝纪长宁的方向伸出手,沙哑着嗓音向他求救:“仙长哥哥,救救我……”

  纪长宁不知眼前情景是否是秘境造出的幻象,但他见乌凰尖利的喙即将啄上少年的脊背时也并未犹豫,出手如电,不复春应召化作一道流光在乌凰之间来回穿梭,眨眼间那几只乌凰便被尽数歼灭,化作黑烟消散。

  “多、多谢仙长哥哥,咳咳……”少年见自己得救忍不住松懈下来,身体一下整个趴在地上,又蜷缩着剧烈咳嗽起来。

  纪长宁归剑入鞘,走上前伸手扶起对方,垂头见人双腿一片血肉模糊,便给人掐诀止血,一面轻拍对方的脊背安抚一面开口问道:“你缘何孤身一人在此?是与同伴走散么?”话说出口时纪长宁顿觉怪异,立时心生警惕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少年外形看着年岁极轻,至多二八,明明眼覆绸带,却能清楚视物,身上还萦绕着些许魔气,着实有些可疑。不知对方是走入歧途的魔修,还是天生的魔族之人,而此时出现在不欲秘境之中或许也别有用意。

  少年咳嗽好一会儿之后才缓下来,轻轻摇头开口道:“我没有同伴,多谢仙长哥哥相救。我叫……小七,不知恩人姓名?”

  “纪长宁。”

  “……我走不动路,能再劳烦哥哥送我一程么?我就住在这附近的,不远……”小七坐在地上,轻轻攥了一下他的衣袖,声音微弱,头颅低垂,似是局促羞赧,说着又急忙抬起头连连摆手,“若、若是哥哥有别的要紧事就把我扔在这吧,不必管我。”

  纪长宁闻言不由想起他来时的地方,想到屋中残留的暴戾魔气,觉得这少年实在可疑,本欲拒绝,但见对方修为低下,于他而言并无威胁,而且身负重伤,回去的路途恐有不测,又莫名肖似魔君,一时心生恻隐。

  他沉吟一会儿到底还是答应,见对方站不起身,便伸臂扶住对方的脊背,另一手穿过对方的膝弯干脆利落地把人打横抱起,又轻轻垫了一下,道:“带路吧。”

  少年猝不及防间被抱起来下意识微微挣扎,愈发局促,身体整个僵硬,用手指了个方向:“往那儿,直走,过不了多久就能看见。谢谢哥哥!”

  指完路,少年的双手便安分乖巧地放在胸口,头颅不敢贴着他的胸膛,身体动都不敢动,大气不敢喘一下,若是纪长宁低头还能看见少年发红的双颊。可惜他并未在意这些细节,抬步就往前走。

  如纪长宁料想,先前他待过的那处院落便是这少年的住处,只是他之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原因便更加古怪了。

  他原想将这少年送回住处便离开,未想对方半途便晕了过去,一直僵硬的身体在他怀中瘫软下来,头颅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口,紧贴着他胸膛的额头透过衣襟传来不同寻常的温度,呼吸变得炽热又粗重,竟是发起高热。

  纪长宁见状有些放心不下,把人安置在床榻上,又脱去对方的衣裳给人处理伤势,好在他早年四处游历斩妖除魔,处理外伤还算得心应手。

  而等他做完这些,屋外天色已暗,他正欲离开,未想推门而出时恰与一人碰上。红衣墨发,目覆白绸,来人竟是魔君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不、不要,为什么……呜……”

  纪长宁一时惊讶,还未出声,屋里处在昏迷中的少年忽然发出呓语,似乎被梦魇住,身体挣扎翻滚间带动床榻微微晃动发出响声。他担心少年挣扎太过从床上翻下来牵扯伤口加重伤势,瞥了眼魔君算是打过招呼便立即反身回去。

  他的手刚伸向床榻便被少年一把攥住,仿佛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用尽全身力气,指尖泛白,手背浮出根根青筋,攥得纪长宁都觉手骨微微发痛。但他到底没有挣扎,伸了另一手贴上少年的手背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,接着侧身坐上床榻。

  少年呜呜哭了一阵,模糊不清地说了什么,脸颊与鬓发俱是一片湿润,绸带被泪水濡湿紧紧贴在眼上。过了会儿少年终于转醒过来,茫然地转头面对纪长宁,接着竟是坐起身一下扑进他的怀里,伸臂紧紧抱住他的腰,脸颊埋在他胸口来回轻蹭。

  “怎么?”

  纪长宁微微一怔,不明所以地任由对方抱着,感觉到胸口衣襟逐渐染上炽热的湿润,莫名想起曾赖在他怀中委屈撒娇的徒弟,不由心头一软,下意识伸手在人脊背轻抚以示安慰。

  “对、对不起,长宁哥哥,我,我想起一些事,所、所以……”

  等到少年终于平复下来,似乎又恢复成初见时那副腼腆乖巧的模样,慌忙松开他,从他怀里退出去,双手胡乱比划着急解释着什么,有些语无伦次。

  许是因为少年方才哭过,又将脸埋在他胸口来回蹭,脸上缠缚的绸带一时松散,说着竟缓慢垂落下来,露出一只眼睛。

  那只眼仿佛被雨水淋洗过,干净,澄澈,如血一般殷红,在昏暗的房中竟会发亮,使得整张脸都生动冶艳起来。五官分明稚气未脱,依然令人挪不开眼、下意识屏息静观,对日后这张脸将会显出何种风华生出无限期待。

  这张脸与楼欺月大约有七八分相像,几乎可以认为是同一人。纪长宁见状不由微微一怔,却莫名有种“果然如此”的感觉。而此时与自己长得极为相像的楼欺月就站在他身旁,少年却像看不见似的,对此没有任何表示,看也未看一眼。

  纪长宁忍不住瞥了眼魔君,见对方神色淡淡又收回目光,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示意对面的少年,轻声提醒道:“你的绸带,掉了。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抱歉!”少年自己也感觉到了,急忙又伸手将绸带重新绑好,莫名愈发局促,头颅微垂,双手置于膝上,一会儿捏紧一会儿松开,默了半晌才轻声开口,“……长宁哥哥会害怕我的眼睛吗?会觉得……很恶心吗?”

  “不会。”纪长宁摇了下头,忽然想起过去楼欺月也曾问过他类似的问题,只觉疑惑,稍微犹豫了一下,斟酌措辞小心道:“你的眼睛很好看,你也并非目盲,为何要把双眼蒙上?”

  “抱歉,是我——”

  他话才说完,对方一下子把头垂得更低了,纪长宁见状不由心头一紧,以为自己说错了话,连忙开口道歉,未想到对方忽然开口将他打断。

  “我从小的时候,娘亲就让我蒙住眼,她不准我摘掉……”少年说着双拳紧紧攥起,声音变得沙哑,竟有些哽咽,“她时常说我很脏,说我是个累赘,说我的眼睛是世上最令人恶心的东西,让我无论做什么都要蒙住眼,我若是摘了就要受罚……”

  “抱歉,我不该问的。”纪长宁见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,有些手足无措,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背,又抬手轻抚对方的发顶,干巴巴地安慰,“但在我看来,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。”

  “谢谢……”少年缓了会儿才抬起头,绸带愈加湿润,脸上也爬着些泪痕,手指轻轻攥住他的衣袖,嗫嚅着开口,“我、我方才好像,听到你开门的声音了。长宁哥哥,你、你这就要,走了吗?可,可不可以……留下来?”

  少年的双眼分明缠着绸带,他却仿佛能感受到对方湿润的、带着些乞求的目光,令他心尖发软发颤。

  他正欲开口答话,白日感受到的那股暴戾魔气莫名卷土重来,与此同时,脚踝忽然缠上一缕粘稠的黑雾。

  而身后一直安静待着的魔君欺身上来,猛然伸臂一下揽住他的肩颈,俯身凑在他耳畔,压低嗓音咬牙切齿道:“不准答应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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